引用文章看招! 噴火龍女士
crystalsun的文章重點不在這個字，卻讓我憶起十幾年賺吃生涯中，遇上的形形色色摳門鳥事嘔事，一落筆居然停不下來。終於按下「發表」鍵後，又想起一籮筐，乾脆獨立發文。
有些老闆摳門慣了，「節約」這詞兒雖然不曾形諸文字，早已內化到行為舉止之中。比方說，考核財會人員的績效，居然看拖延付款日數；有本事的用種種理由拖上三個月才開票，票期竟然又是三個月
。當過幾年個體戶，所謂freelancer或日本人說的self-employed，最怕這種公司。案子早已了結，交貨驗收都過了，貨款卻始終不見蹤影。那時年輕氣盛，氣不過跑去責問業主的帳房（老式家族企業，這種人通常是老闆的至親）為何遲不付款，「績效」兩字就是從他嘴裡吐出來的。鬧半天拖欠我半年款項生出的利息，用來發他的年終獎金去了
。因果報應，後來業主有事相求，我說款項要全數預先付清，見到錢才開工。雖然後來不了了之，總是出了一口惡氣。單幹的時候追著錢跑，吃了不少苦頭。沒想到後來進一家大公司管起外包專案，媳婦熬成婆，輪到別人吃苦頭。記得有個freelancer被我充軍到以色列，機票錢還要他自己出
。不過這家公司制度算是健全，倒不至於無故拖欠，扮起黑臉理直氣壯，還對得起良心。出國在辦公室打地舖的事我也聽過，有時候是公司規定住宿舍，卻沒有空房，辦公室就拿來權充一下
。更差的是老闆給的差旅費不夠開銷，一天只能吃一頓，於是能省則省，拿住宿費補貼。一定非住旅館不可，就找供早餐的；倘若運氣好有包肥，就私帶一只便當盒進餐廳。這意思明白吧！後面這種公司的出差人員若是單獨行動，當然不容易住到有包肥早餐的高級飯店。台灣中小企業多，流行所謂參展團，同業組團共赴某地參展，由旅行社張羅食宿，待遇相對好一些。那回就是這種場合，看到某公司的代表用早餐時每人拽一只便當盒，遮遮掩掩、有吃有拿
。問起究竟，那苦水可多了。原來該公司差旅津貼跟不上物價，大陸東南亞還過得去，到歐美日本等消費水平高的地方，就得餓肚子了。變通之道，就是偷裝便當作午餐
，只夠吃一頓的日當，就集中到晚上啦。有些公司剋扣員工的名目五花八門，令人嘆為觀止。我親身的經歷是，有一次出差三天，報銷時竟被扣掉一天
。更有甚者，旅途中若有飛機餐可吃，，因為公司替你付的機票錢裡頭，顯然已經把你餵飽了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，老闆剋扣成性，員工自會摸魚找補。頭一回被扣款覺得不可思議，因為前一個工作的經驗，差旅費按日支給，不分膳食雜支，舉凡提不出單據報銷的，都包含在日支費中，省下了就是你的，也不會要你繳庫。那天回國，凌晨五點摸黑奔赴機場，根本來不及受用飯店的早餐
，下了飛機還趕回公司加班到半夜，想起來就一肚子不爽。老闆的帳房當然不管那麼多。前輩聽了大笑，說我真是個老實頭。像他就算沒事，早上也到分公司哈啦幾句，讓業務報公帳請吃過午飯再走，下飛機就直接回家睡覺
。另一家公司的國外業務長期以來只用email和總部連繫，有些講求時效的案子往往因此失了機先。問他怎麼不打電話，答案是財會部門對國際電話費會「逐筆審核」，打報告吃不消；不想自己出錢，就等回到辦公室再上網囉。乍聽之下啞然失笑，電話費還要逐筆審核，帳房人太多太閒了嗎？後來待久了自己多少遇上，才知花大錢養人來替老闆厲行節約，不是什麼無稽之談。
相對來說，也有比較人性貼心，不那麼摳門的公司。記得某公司的出差費用裡，有個名目是打電話回家報平安，可以用電話卡或旅館帳單報銷。金額不大，卻能讓出外拚搏的員工感覺窩心。所謂投桃報李，這家公司的員工遇到狀況，相信絕對不會因為擔心能否報銷，而遲疑著要不要拿起電話筒。
住宿規定兩人共用一間，是很多公司省錢的招數。倘若在美國，我倒不會特別介意，房間大嘛，而且通常可以要到兩張床，各睡各的。但是在寸土寸金的日本東京，房間已經夠小了，還要擠做一堆，就很令人不悅了
。有回和老闆一起出差，頭晚按公司規定住雙人房。次日一早用餐，老闆睡眼惺忪，原來敝人鼾聲如雷，他一夜沒閤眼。我便趁機建言：這東京的雙人房，不比兩個單人房便宜多少，何苦為了省一點錢受我虐待？老闆一聽有理，當下就改成一人一房
。對了，有些公司為了鼓勵節省住宿費，如果員工借宿親友家，公司會發一筆小錢補貼員工，名目是購買禮物餽贈親友。對某些人來說，吃人家的住人家的，再把這筆禮金暗槓，出差就等於領雙餉啦。公司只付不到住宿費一半的小錢，自然也是樂得大方。至於被借住的人感覺如何，冷暖自在人心，我就不好多說。我自己若有可能決不在親友家借宿，免得種種敗行劣跡給人看光
，遭人竊笑事小，萬一翻臉就不妙了。摳門老闆的德行罄竹難書，久而久之員工不趁機佔點便宜，就吃虧了。其實儉約過了頭，對生意未必有好處。聰明的老闆善待員工，員工自然肯賣命，業務就會蒸蒸日上。可惜大部份老闆就算懂這道理也不肯做，難怪成功的總是少數人。
原發表於Jeff & Jill的窩，2007/11/08 23:19:12
01. GigglyFish 2007/11/09 10:04
從沒在這些摳門公司上班過~ 出差都是吃香喝辣的, 還住五星級飯店, 一天至少兩餐都是吃 buffet. 出差餐費就會自己扣下來不好意思申報.
不過機場來回接送計程車或是出租車的費用, 公司一定會出.
運氣不錯吧?! 
真令人羡慕
下次準備炒老闆魷魚的時候，再來向妳請教門路
甭提機場接送。我待過最摳的那家公司，規定只能搭機場巴士。奇哉，五位數字的機票都開銷了，還要計較這幾百塊錢
？
老闆如此，員工難免要問：那市內交通呢？公車票可不可以報銷？
02. behappy 2007/11/09 13:05
不過都是外商公司,所以你說的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. 但也看過那些壞帳房的嘴臉. 下次又可寫一篇文章.
咦！內線爆料，精采可期。
公司成長到一定規模，有了制度，這種烏七八糟的事就會少得多。我侍候過的老闆當中比較像樣的，也多半出自外商。
（這可不是崇洋媚外。拿電影做例子，以前總覺得洋片比國片水準高，後來發現洋片，尤其是美國，爛片多如過江之鯽。只是沒有一定水準出不了海，更不可能漂洋到台灣來，如此而已）
03. crystalsun 2007/11/09 19:02
是壓榨，我會很想知道這種摳老闆怎麼樣對待自己家人，是不是很肯花錢? 既然公司這麼省，整體經濟成長了嗎? 競爭力提高了嗎?
企業擁有好人才是趨勢，不是資金，因為有效率的資金市場可以取得資金，人才卻不一樣，嬰兒潮退休後，勞工市場會有大變動，現在歐洲也感到缺乏人才的壓力。中國大陸也一樣! 到時台灣的人才外流會更明顯。
家族企業的摳老闆如何對待自己家人，要看他摳門的道行。直接花錢就太明顯了，容易引起反彈。比較常見的是養一票無所事事的自家人，在帳房等機要、不放心交給外人的地方。
前兩年聽說的例子，某公司MIS部門人力豐沛，平均一個人服務八個人。我說貴公司員工好福氣啊，IT化必然日進千里，平時電腦有個小小故障，不是搖個鈴服務就到？
他說：屁啦，MIS裡頭有一半的人，成天沒別的事，專替老闆檢查員工來往信函，監看有無利用公司設備玩部落格
我說敝公司MIS人手不足，跟老闆騙了一筆錢買軟體來搞這檔事。貴公司何不比照，可以砍一半人頭？
那誰替老闆養他們？此公望我如火星人
。
04. 小帥哥~女人可以這樣過日子 2007/11/11 11:07
05. Frances 2007/11/21 22:40
我一數(ㄕㄨˇ)之後就明白啦，四個"人"擠成一堆，還只管兩張"口" 。
當老闆的只好拼了命的苛刻，省小失大還沾沾自喜。當員工的當然得自立救濟，張大了口吃一頓管三頓，愈學愈聰明...
啊~ 運用之妙，存乎一心啦!
只是，生意講究的是日久天長，永續經營。你怎樣對待別人，人家也就如何回報你。
這拆字學問太厲害啦，佩服佩服！
還有那字體，選的也是只長骨頭沒長肉，風吹便要發抖的細明字，藉傳統書法藝術來烘托一點心情。
06. 時季常 2007/11/24 19:22
看到老闆摳門，員工因法破解，想到了一件事。
受氣包從小老實，上了高中到了台北市以後，才開了眼界，有些人就會吃老實人。我算是有點外向，有幾次和一些高中生（跨校）去郊遊，露營等，不知何故，老是被人當做小的，被指使去買汽水，冰淇淋，香煙等東西。幾次以後心理雖然不高興，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拒絕。
有一次又被指使去買東西，因為要買的東西比較多，這次有另一個人和我一起，又被指使，我的臉色不太好看，但那人卻高興得很，欣然受命。
我心想大家還在等著要吃東西，那就快去快回，就走得很快，那人卻慢慢走，還問我在趕什麼？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他，他笑笑的對我說，人家把你當小的，你還這麼賣命啊？他們想要吃東西，自己不會去買，為什麼指使人呢？我們來買已經對他們很好了，不必趕成這個樣子。
只見他慢條斯理，來到了攤子，問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，他用那些人給的錢買了東西後，就自己先拿來吃，也給了我一份。我說這樣不太好吧？他又笑笑的說，幹嘛，被人當小的來買東西，不必走路工嗎？
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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